螭傩

退圈啦,白白
留了点感觉还能看的东西,别的没啦

 

[喻黄] 共生

*青训营背景
*私设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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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第一次见面起,喻文州就在想,今后的日子,他大概是离不开黄少天了。

 

夏天的G市是聒噪的。蝉鸣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偶有穿过叶隙的风,轻巧地推着浓绿的树叶哗啦啦响起来,形成一整支夏日的奏鸣曲。青训营的报名刚刚结束,没了家长们闹腾的嘱咐,徒留这密集的自然之音,反倒显得安静。孩子们送走家长后纷纷一头扎进自己的小房间,把空调开到最冷档,再不想与室外的热度与噪声有什么干系。

也不是说完全没人留在外面,因为喻文州就是一个特例。青训营楼前有个不大的操场,周边种了一圈绿植,而喻文州就呆在其中某一棵树的树荫里。在这样一个闷热潮湿令人不快的天气,他站在室外却丝毫不觉得难受。如果那时有谁去触碰一下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就会发现他其实并没被高温干扰。他的皮肤干燥而清凉——人说心静自然凉,这孩子的心定是静到了极点,才能在酷暑之下有这样的定力。喻文州的与众不同大抵就是在这时显现出来的。虽然谁也不能从这样一个行为中判断出他的个性与能力,但毋庸置疑,喻文州的气质与青训营的整体气氛格格不入。非要说的话,他或许不应该来打游戏,而是应该去搞科研、搞医疗,好像只有那样才不会浪费这一身过人的镇定与沉稳。
黄少天属于送走家长回归宿舍躺尸大队的一员。训练营的设备不比家里的,空调有些老旧了,运作起来“吱嘎吱嘎”的声音很大,可黄少天不在意。在外面站得久了,他热得魂都丢了半截,如今能有冷气,谁还管有没有配套音效。脑袋沾到枕头的一刹那黄少天的意识便飘忽起来,许是报名流程繁琐或者别的什么原因致使他疲惫,倦意涌上全身,凉气拂过面颊,没多久他的眼睛就闭上了。浅浅的呼吸声与空调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如果能再来半个插着小勺的西瓜,简直是夏天最美好的画面。

 

喻文州进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黄少天仍然在睡,屋内冷气十足。喻文州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从黄少天枕边拿起遥控器关了空调,又顺手拆了床头的毯子给他盖上。屋里光线很差,喻文州在自己床上坐了一会,发觉无事可做,便也躺下睡觉。青训营的第一天,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两位少年就这样没什么交集地度过了。
第二天黄少天是热醒的。天蒙蒙亮,他越睡越觉得不舒服,背后额头鼻尖都湿漉漉的,心也躁得不行。他闭着眼手上一通乱抓,恰好抓到滑到腰间的薄毯。他迷迷糊糊地在心里纳闷道:我昨天有拆毯子吗?虽然还没清醒,但是黄少天确定空调现在处于关闭状态。难道这破空调坏了?他挣扎着去摸放在旁边的空调遥控器,摸了半天一无所获,登时来了脾气。他睁开眼,遥控器果然不在,再将视线投远一点,就看到了对面床上躺着的裹成个球的喻文州。黄少天在心里狠啐一口,心道绝对是这个大夏天的冻死鬼关了他的空调,想活活热死他扼杀蓝雨的未来。他不想继续呆在这么个蒸笼一样的房间里,便利落地翻身下床,借着透过窗帘的晨光打开门溜了出去。
此后黄少天就一直有意避着自己的舍友,喻文州又不喜欢干涉别人的生活,于是互为舍友的他们居然就一直没机会正式认识一下对方。待到真的相识的时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却已经多到了爆发点。说来也巧,这俩人的性格完全是两个极端,很多地方观念不同,话却不挑明说。黄少天烦的要死,喻文州又心大得出奇。最开始的误会越滚越大,本该挺好的初遇恶化成了不怎么愉快的僵持——虽然是黄少天单方面的。明面上关系到底还是尴尬,两个人都不说破。喻文州不在意,黄少天则暗自结下了梁子。

就在这群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来到青训营差不多半个月的时候,蓝雨青训营进行了第一次考核,这也宣判着一小部分成员的职业梦想就此结束。黄少天早就有心观察自己的舍友,当他发现在此次考核中喻文州的成绩稳稳地排在留下所有人中的最后一个时,积攒已久的情绪终于迸发了。轻蔑、幸灾乐祸,甚至还有些大仇已报的快感。整天不声不响的跟个闷头葫芦似的我还以为有多厉害,没想到居然是个吊车尾的。黄少天这样想着,头都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分。他当然有资格瞧不起喻文州,名单上他的名字可与喻文州的相隔甚远:一个稳稳地坐在榜首,成绩甩了第二名一条街;一个默默地呆在最后,分数堪堪压在劝退线上。黄少天十分得意洋洋,他确定下一次考核喻文州就会跟蓝雨“say goodbye”,而自己将随意享用宿舍里那个老旧却让他深爱的空调。
可喻文州丝毫不以此为耻。第一步已经走实了,他相信在经过下一阶段的训练后,自己还能留在这个无形的竞技场上。

第二次考核很快如约而至。黄少天对于自己的判断信心满满,成绩出来后他甚至没有跟其他人一起挤着去看刷新的榜单,而是悠哉悠哉地去吃了一顿好吃的。晚上回到宿舍,喻文州果然不在。黄少天坐在床上甩着腿,发现对面床下喻文州用来装私人物品的旅行箱不见了。这下他更加确定喻文州已经被刷掉了。说实话他已经快要受不了这种每天想方设法躲着舍友的生活,如此一来正合了他的心意。他兴奋地甩掉鞋子,把空调调到最冷档——这次可没人趁他睡着关空调了。这将是我到这以来睡得最舒服的一个晚上。黄少天这样想着,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而事实证明黄少天的行为是货真价实的作死行为。第二天早上黄少天发觉自己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宿舍里冷得像冰窖。他挪了挪身子,想把被子卷在身上,却发现自己骨头酸疼得厉害,头很重,眼睛也热热的。他努力地用脚勾过被子盖在身上,接着不受控制地猛吸一口气,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大喷嚏。
好巧不巧,偏这时候喻文州推门进来了。黄少天一个喷嚏打完看见喻文州就站在自己床边上,不禁吓得一哆嗦:“你你你你你不是被刷掉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喻文州把旅行箱的拉杆往下一按,有些诧异道:“我怎么不知道?”
黄少天裹紧被子坐起来,刚想说些什么,冷不防又是一个喷嚏。喻文州沉默了一下,转身把空调的插销拔了。“昨天有事回去了一趟,看来这一天你过得挺舒坦的。”他把旅行箱放倒推进床下,背着身拍拍手道。
黄少天闻言一口气梗在嗓子眼:“你什么人啊我都病成这样了你居然还挖苦我!”说完觉得不解气,旋即又补上一句,“不过是个吊车尾的,有什么好嚣张的,这次不刷下去下次也会被刷下去。”
哪知喻文州听了竟然不生气,他淡然靠着床坐下,面上甚至还带着笑。“你又能好到哪去?不过是个生活能力九级残废。”
黄少天被他气得吐血。原来这人早就知道自己有意要和他对着干,现在这绝对是反击吧!要不是自己病得没力气,非得跟他打一架不可!
喻文州没给这位聒噪的舍友顶嘴的机会。他侧身拉出一旁桌子上的小抽屉,从里面翻出一盒感冒冲剂。黄少天的杯子在离他几步之遥的地方,他拿过来拆开一包药倒进去,拎起暖瓶要倒水冲药。那暖瓶轻飘飘的,喻文州这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水。他瞥了一眼在床上缩成一团的黄少天,后者正气哼哼地怒视着他。他无声地叹口气,只得又下楼接了热水。折腾了有十来分钟,冲泡好的感冒药终于进了黄少天的肚子。
喻文州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敞开宿舍的窗户,又倒了热水放在黄少天手边。他对他说:“今天的训练你就别去了,我替你请假。”
黄少天看着宿舍的门再一次在眼前关闭,气消了大半。尽管心中还是有诸多怨怼,但不得不承认,喻文州至今还没做错过什么。

夏天的属于自然的微风从窗口吹进来,撩动着少年额前细碎的刘海儿,连同那颗有力跳动着的充满希望的心脏。那时他还不知道,以后的他们将会谱写出怎样惊天动地的传奇。

那天晚上喻文州回来的很早,带着黄少天的晚饭一起。喻文州似乎很了解他的饮食习惯,并且乐于反着他的喜好来购买食物。黄少天嘴角抽搐地看着面前的清炒秋葵,几乎有掀食盒的冲动。“我想了一天要不要等你回来给你道个歉,”黄少天一边往嘴里塞秋葵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喻文州,“现在我决定我们还是就这样吧臭吊车尾的你给我等着看我好了不打死你!!!”
喻文州不跟他争不跟他吵,抬手把冲好的感冒药推到他面前:“随便你。”

不得不承认,在生活能力这方面喻文州强了黄少天太多太多。重感冒的时间里,喻文州对黄少天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且毫无怨言,哪怕是对方并不配合,他也能耐住性子,直把黄少天的暴戾磨去了不少。黄少天在喻文州面前曾数次感受到自己在这方面的差劲——他甚至觉得自己真的病成了残障人士。不过碍于第一印象过于深刻,加上他天生对喻文州这种努力却没天赋的人的看不起,他仍然不太喜欢喻文州。男孩子就该有男孩子的样子,像他那样白白净净又细致的,跟小姑娘有什么区别。黄少天一面这样想,一面又觉得人家好歹也尽心尽力地照顾了自己这么久,人情不还总归不太好。

恰逢周末,黄少天起了个大早,蹲在床上就等着对床的人睡醒。喻文州的生物钟向来准,可生物钟紊乱起床时间随缘的黄少天并不知道。他就这么蹲到了七点,喻文州那边才颤颤眼睫毛姗姗醒来。黄少天有心事,等得是抓心挠肺,此刻见喻文州睁眼,一下就从床上窜了下去。“喻文州!”黄少天拽着喻文州的被子叫道,“你有什么想法没!比如说让我包半年宿舍卫生或者给你带一个月的饭什么的?总之随便想点什么要求给我啊不然我会良心不安的!”
黄少天话多语速又快,喻文州眼神茫然,一时间没听懂他在说什么。黄少天性子急,一看喻文州没听明白,气得不想再说第二遍。他松开手又跳回自己床上,留给对床一句“算了当我没说过。”
喻文州直起身子想了一会,“你这是……想报答我?”
“靠这能叫报答吗!”黄少天一拳砸在枕头上,回过头来满脸都是怒气。他吼道:“欠人情还人情而已!能不能别说的那么恶心!!!”
喻文州“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感受到黄少天愈加羞愤的目光,他连忙一手托着下巴煞有介事地点起头,作认真思考状:“那你以后每次在荣耀里和别人1v1的时候都得允许我近距离观战。”
黄少天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原本恼怒的表情一滞,转而被诧异代替。“看PK?这能有什么用啊,咱俩玩的职业又不一样……等等你什么职业来着?”
喻文州看上去心情格外不错。他带着笑挑挑眉毛:“我是吊车尾的嘛,总得想点办法让自己留下来。不用管那么多啦,我自有办法。”
黄少天对此表示怀疑。但是这要求的确合理,用自己的强项来帮助别人的弱项,这正是喻文州之前做的。现在反过来让他践行一下,掂量掂量不亏反倒还赚了点,于是也就欣欣然答应下来。从此黄少天刷竞技场时喻文州都会搬个椅子坐在旁边,手里时常拿着笔和笔记本,一边看pk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晚上熄了灯,两个少年都躺在床上,偶尔也交流些看法,虽然经常会因为意见不合而起争执,这时喻文州就会心平气和地提出“该睡觉了”,然后两人便在黑暗中沉默下来,不久就会沉入梦乡,再睁眼时已是新的一天。

有时黄少天会想,喻文州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令人害怕的能力——因为在以后的数次考核中,虽然名次还是稳稳地呆在最后几位,喻文州却真的一直留了下来。

时间过得飞快,两人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尽管黄少天还是固执地认为他们两个关系极差,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中间一开始剑拔弩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经过半年多的相处,黄少天学会了很多,喻文州也学会了很多。他们之间的不同实在太多太多,可他们却也因此得到了互补。黄少天生活能力极其低下,可是有了喻文州的帮助,黄少天已经摆脱了“残废”的称号,甚至已经完全能够照顾好自己。喻文州的手速在训练营里中不溜溜还要偏下,可是有了从黄少天那里间接汲取的战斗经验,他总能想出一些方法在PK中获胜。两个人别别扭扭地在同一间寝室里呆了半年,互相搀扶着前进,倒也结出些别样的感情来。

年关将近,还留在青训营的少年们都早早地收拾好东西,就等回家过年。这天黄少天从外面回来,喻文州正半蹲着往箱子里装东西。黄少天在门口咳嗽一下,端着架子问:“今年的生日,你打算怎么过?”
喻文州扭头,不解地望着他。
黄少天把手叉在胸前,头一仰道:“这半年怎么说也受了你不少帮助,意思意思给你过个生日,说得过去吧。”

那天他们买了不算大的蛋糕,胡乱吹了蜡烛,黄少天不情不愿地为喻文州唱了生日歌。两个人都不是很能吃,被切得丑兮兮的蛋糕在整个青训营宿舍楼里传递,直到变成暂时存放在不同宿舍里的数个小块。看得出,喻文州很开心。虽然嘴上不承认,但黄少天也很开心。

青训营里的竞争越到后来就越是激烈。纵使能靠一些观察解读来预判对手的操作,喻文州还是渐渐感到了力不从心。游戏里的玩家终究难与职业战队的候选人们匹敌,观察低水平的战斗已经不能够满足喻文州立足于训练营的需求。他思考了很久,终于在某个傍晚拦住了黄少天。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我的要求改变为‘和你对战’。”
“哈?”黄少天果然表现出了极度的难以置信,“我觉得还是别了吧,不是我看不起你,实力悬殊实在是太大了,把你打成玻璃心了可怎么办。”
喻文州沉默了一下,“你现在还是觉得我不堪到那种程度。”
黄少天一脸无辜的样子。他把手背到脑后:“本来嘛,就算留下来了,你还是一直吊车尾啊。荣耀就是这样,没有天赋也不能怪你啦……这都是没办法的事,耍小聪明是没法站在职业赛场上的……”
“我会证明给你,”喻文州打断了他的话,“我有自己的打法,那不是你所谓的‘小聪明’。”
黄少天被喻文州突然散发出的气场惊到,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而对方正低着头,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出表情。
他断定对方生气了。这是他们认识以来他第一次生气,以前不管自己怎么过分,他从来都是笑眯眯地退让,脾气好得总让人以为他是个好欺负的软包子。
“那好吧,”不只是怕了还是怎么,这一次是黄少天主动退让,“要练的话随时叫我。”

在真的与喻文州PK前黄少天一直十分坚定地认为自己绝对不可能输,事实也是如此,可是过程却和他料想的不太一样。实际上喻文州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水,或许是自己的实力足够硬,喻文州采用的方法相较以前也有了很大提升。渐渐地,黄少天也感觉到有些吃力。喻文州是一个意识流玩家,黄少天承认在这方面自己比不上喻文州。对方似乎能够洞悉自己的所有想法,他早早地设下陷阱,而自己则会一个不漏地钻进去,在自己的夜雨声烦身受控制的时候,他又已经计算好了下一步的进攻。对他来说喻文州的打法恶心至极——也许对所有人都是——在这种打法的逼迫下,黄少天常常会做出出人意料的极限操作。
喻文州恰恰就败在他的这些极限操作之下。

每次打完黄少天都会长出一口气——总算还是把这家伙拿下了。他侧过脸看看喻文州,后者往往会显露出一种混杂着遗憾和意犹未尽的表情。黄少天揉着手腕想,如果做不出那样的操作,说不定真的会败给他。以前怎么就不行呢?跟这吊车尾的家伙打,收获居然还不小。

那一年,黄少天一路遥遥领先杀进蓝雨青训营最终选拔,喻文州连续三次击败蓝雨战队时任队长魏琛。那一年,蓝雨战队败北,魏琛不辞而别,黄少天在喻文州面前大闹一场,可从那以后,他们之间再没了任何矛盾。
那一年,确定从青训营里获得进入职业战队资格的只有两个孩子。黄少天在,喻文州也在。

双核时代来临,他们蛰伏一年,剑与诅咒横空出世。蓝雨势如破竹,成长、夺冠、走上巅峰。他们的名字被载入史册,并肩书写在荣耀的神坛之上。

而那时候,喻文州确定,他离不开黄少天了。

他们彼此没有分毫相似,却又刚好弥补了对方的全部。像是原本完美的一个人硬生生地被不规则的锯齿割裂开来,在痛苦中愈合生长血肉,一半稳重大方却先天失了上天眷顾,另一半天赋极佳偏得了个轻佻浮躁的性子。而如此不同的两个人却在长达十年的磨合中再不能分离,恍若彼时被分割的那个“完美的人”又重生了一般。从此他们的生命中都有彼此,他们身上的任何地方都有对方的影子。他们保留了各自的本我,却又毫无疑问地吸收了对方的色彩。这没有使他们化作两个趋近完美的个体,却让他们永远变成了共生的状态。

“今年的生日,你打算怎么过?”

这已经是喻文州第十次听到这个问题。从进入青训营开始一直到现在,中间的十年,每一年,他都能听到这个问题。
问出这个问题的人,是喻文州最默契的搭档,是荣耀里令人闻风丧胆的剑圣黄少天。十年来他将这个问题对着同一个人反复问了十次,尽管其中的心情已经有所变化,但不变的是,以后他还会一年一年继续问下去。

——而他们再也无法分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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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生日快乐(›´ω`‹)
管他热度怎么样呢,至少顺畅地写出来了不像之前那样写到一半就开始硬憋凑字数或者强行压缩减字数x为爱发电开心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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